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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武汉 李丽芬
现在好多孩子们都不知道,我们年轻的时候有个“知识青年下放农村”的政策,即中学毕业生到农村去锻炼几年,与农民打交道,学会插秧割谷等农活。这样可以让城里的年轻人知道农民的甘难苦愁,粮食的来之不易。
我是1974年高中毕业后下放到一个林场。当时十八岁的我戴着大红花站在去林场的卡车上,母亲站在路边流下了眼泪。后来,国家又颁发了“两个孩子下放一个,父母身边留一个子女”的文件,父母亲把我从农村转回工厂,第二年高中毕业的弟弟下放农村了,我成了“留在身边的子女”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,父母从纸坊迁到汉口部队干休所,而我已经结婚生子,不能随父母一同前往,一时间万般惆怅。本着“人往高处走”的信念,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,我和老伴终于调回武汉某央企卫生所。又过了五六年,企业效益下滑,卫生所撤销,我与老伴沦为“内退职工”。单位发给我们的内退生活费完全不能应付日常生活开销。“打虎还要亲兄弟”,我的哥哥帮助我们取得办诊所的营业执照,老伴成了诊所法人代表。
调来武汉之前,我是医院护理部负责人,老伴是医院科室负责人,都是小有成就的医务工作者。但社会上的无证小诊所的一些不良所为,使百姓们对小诊所的印象大打折扣。
我们迈着艰难的步伐,慢慢地打开了局面。但我总觉得办诊所失去了在医院上班的那份高贵。比如在医院看病,患者不敢还价,而在诊所,我们收费已经很便宜了,个别患者还要还价,甚至赊账!在医院工作,下班后是我的自由,而在诊所,我们晚上睡到半夜时会有人站在楼下冲着我家窗户大喊,让我们下楼看病打针。这搞得我欲哭无泪,仿佛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。一时间我真后悔不该从医院调出来,不然也不会干这种工作。
然而,我们赢得了广大群众的信任,每天总有人来就诊,既给患者解除了病痛,又为家庭赚回了生活费,也不需要老父亲每月用他的离休费来补贴我们了。人呀,有时候真的要被“逼出来”。现在我和老伴都退休了,生活也安稳了。可在红钢城开了十几年小诊所的历历往事萦绕在心头。我们怀念那些淳朴的乡亲四邻,他们那种对我们抱以期待、信任的眼神时常浮现在眼前。
现在,我觉得工作没有贵贱之分,我们开小诊所和大医院一样高贵,是一种内心的高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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